正月初九，陽光燦爛，天高云淡，是個岀行的好日子。一清早，我就帶著倆孫女直奔西山觀鷗而去。
車行太湖邊，湖水輕漾，波瀾不驚，只見遠處諸島微露黛色，仿佛還沉浸在濃濃的年味中。曾聽人說，西山北部的陰山、橫山兩島附近水域，是太湖海鷗群集棲息的佳地。海闊天藍，風輕沙暖，海鷗飛來時成千上萬，覓食、棲息、追逐、尋歡，煞是壯觀！
九點時分，我們來到了西山本島通往橫山小島的長堤上。車停后，下車仔細觀看，只見新經改造的湖堤柏油路面寬敞平整，更加方便雙向交會車行；放眼望去，島上民居依山而筑，鱗次櫛比，一排排嶄新的建筑，在新年的大紅燈籠和民宿招牌的交相輝映下，顯得格外醒目亮麗。遠眺湖面，蘆花搖曳，野鴨戲水，偶爾不遠處有一些魚兒竄躍，泛起陣陣水花。我甚是納悶，為何不見海鷗的蹤影？
我和孫女沿著湖堤邊走邊看，孫女好奇地問我：“爺爺，是海鷗飛走了？還是時間還早，正在賴睡，沒有起床？”我笑而未答。
正思量、焦慮間，突然傳來本地一位村婦的聲音：咦，怎么今天的鳥沒有了？！怎么今天的鳥不見了？！其心態似乎比我們還著急。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騎黃魚車賣面包、餅干、香腸等給游客投喂食品的小販。因海鷗不來，也就沒人光顧她的生意了。怪不得那么急？真是，世間千般象，幽通百姓心啊。
正說話間，遠處蘆葦叢中突然沖出幾只海鷗在空中盤翔，領頭的體格健碩、飛速極快。一會兒輕掠水面，一會兒直向云天?？粗墙腥艘粋€感覺：爽！我趕緊拿岀事先準備好的面包，和孫女一起揉碎了作拋擲狀，只聽海鷗嘰嘰喳喳叫著，在附近轉圈，并不來吃食，然后又一下子都飛走了。孫女把詫異的目光投向我。我好納悶：是我不識鳥性？還是海鷗不通人情？看來人與動物的交流還真的學問高深。隨著AI技術的發展，或者通過腦機接口，今后會有新解，我邊走邊想，自我安慰著。
忽然附近人群一陣騷動。隨著游人手指的方向，遠方蘆葦叢里飛岀了海鷗大軍，伴隨著嘰嘰喳喳的聲浪，直向我們身旁飛來。我瞬間醒悟：剛才飛走的，應該是鷗群的“尖刀班”，屬于偵察分隊！探明敵情后，現在大部隊正式岀發了。
此時的西山，好一派典型的早春江南風光。陽光灑在晶瑩的湖面上，泛著銀燦燦的光芒。湖水歡快地撲打著岸邊，仿佛在歡訴著豐收的昨天。海鷗一會兒翱翔在頭頂，一會兒又撲扇著雙翅，鉆進蘆花叢中，嘰嘰喳喳，好象問候早春的江南。游客們歡呼雀躍，小朋友們紛紛拋食投喂，相機、手機拍攝不停，專業的攝影師更是早就支好了三角架，準備捕捉那難得一覓的瞬間。我的兩個小孫女更是歡喜雀躍，不停投喂。
此刻的海鷗，展開嬌健優美的身姿，表演出拿手獨特的舞步，或飛臨空中叼食，或輕貼水面覓魚；或閃挪騰躍，或閑庭信步，真是不亦樂乎！只見那小紅嘴好似不時地叫著“謝謝謝謝”（嘰嘰嘰嘰），一會又是“還要還要”（喳喳喳喳），讓人欲罷不能，傾囊相與，好一幅人鳥同樂的和諧畫面！
大家正玩得開心，突然海鷗齊刷刷地飛走了，停在200米開外的湖面上，回望著目瞪口呆的我們。這時，只聽一位戴眼鏡的上海人脫口而出：“奈能飛脫了？招呼阿勿打一聲?！?/p>
是啊，怎么一下就飛走了，招呼也不打一聲。這是心境的不同，還是文化的差異？是人與自然的差距，還是西山獨特的秀麗？我，不得而知，兩個小孫女也面面相覷。
蘇州西山，看來孕含著許多有待探求的神奇與奧秘……。
（寫于2025年2月6日 乙已年正月初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