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述懷
老豆腐坊
臘月，許多人家都會走到這里
排隊、等候，也會搭把手
作坊里散發著熱浪
磨機傳動著年的氣息
每道工序里，都翻滾著圓子
用稻草燒開上鍋的豆漿
打入大缸，與石膏走到一起
點精成花，上壓
擠去生活中多余的水分
讓每塊豆腐發出醇香
老手藝一直傳承至今
那個磨豆腐的人
貓著腰撈花上箱、下架
把豆腐裝進一戶戶的籃子里
拎回家開油鍋，接待春風
喜鵲
院墻上，飛來一群喜鵲
黑白交織間藏著優雅的藍調
盤旋、回眸，羽翼抖落著喜悅
在朝霞映紅的村莊
唱著明快的歌謠
樹梢間，葉子落了卻長出
許多精靈，傳遞著人間歡樂
支棱著羽毛，在電線上跳腳
絮絮鳥語伴著電話鈴音
一聲聲，叩開驚喜的心門
村口，空巢的老人在翹首
思念，擠滿了年關歲暮的村莊
烏桕樹上，雛雀在等待
夕陽遲歸的黃昏，一聲聲鳥鳴
和著熟悉的鄉音響起
虎年
在秦淮源頭，我看到一群老虎
坐在巖石上按動琴鍵
讓穿著紅衣服的音符
跑到溧水城里——
躍過東門、西門
在大紅色的福字里
雙腳合一，這樣的祝福方式
很多時候老成、熟練
從新年的門口上
就能夠聽到虎嘯聲
不懂事的孫子拉著奶奶的手
要虎王下來陪他一起玩
奶奶哈哈一笑，你爸屬虎
騎你老爸去
云朵
云淡了，家好似在天邊
云亮了，家很近很近
越過高山，大海
找到故鄉的那朵云團
通透，看得清故鄉的方向
一伸手就想抱一抱她
云朵緩緩地挽起彩帶
丈量故鄉的距離
